獻意識

幾年前在台南稍住,每朝清晨聽到洪亮而清澈的軍號聲 — 兵哥們提起軍人意識的大好機會。

前後相隔多年,兩次參閱台北忠烈祠衛兵換班儀式,簡單而隆重。槍枝互遞,操練嫻熟;旁觀者,但覺有驚無險,當事人卻精神赳赳,士氣蓬勃,為國為民之意,表露無遺。

由此,覺得士兵經訓,有它神聖的一面。

教會的聖召奉獻儀式、復願儀式、傳道員被派遣儀式、聖瞻禮五聖油彌撒中的司鐸重申效忠教會與主教儀式,巴斯卦節的重發聖洗誓願儀式等,在功效上總不遜於上面所提的;至若聖寵之於內心,更不能量度其總成果。

奉獻是自由的、成熟的、發自內心的;但這一切,並不排斥「誠於中而形於外」的過程,進而更會「不知手之、舞之、足之、蹈之」,這就顯示出晉鐸、發願等奉獻典禮的需要性了。

其他場合,個人私下的奉獻儀式,也會很動人,誠意虔虔。

又是「聖母山莊」的經歷。在近九百公尺嶺上(雖然只是近三千多呎高,不過附近山巒起伏,了無人跡,又山路迂迴,是以有它的特異之處),劉神父總愛領導個人向聖母奉獻,奉獻的方式是他(他已聽了每位朝聖者的告解)為你代禱,把你交托給聖母,動人之處是他為帶幵焦慮和人性弱點的你,向「慈母手中線,遊子身上衣」的聖母,作深切的禱告。你對於自我,不願意太清楚去意識「真正的殘缺的我」。此刻你聽到:「聖母,我為國雄神父祈禱,他身心都有問題存在幵;但,慈愛的母親,我把他交托於你……」,這些話,好比雙刃的利劍,一直刺透你的心靈。然後,每個人即席自作奉獻,你不得不真,不得不說生命的實話,那是極度情感化,生活化的。「知其不可為而為之」,你自覺理想之所在,但又深深地意識到過往的失敗。聖伯多祿在耶穌升天前,答允愛耶穌的話,最後仍皈於那尷尬的「主,你知道一切。」「你知道我的不忠,但,為甚麼,你仍然置信於我?那是如何難堪的事啊!」就是這種情景,感人、動人。山嶺上,風雨中,聖母前,導師邊,誠自獻,悲喜交集,心心相契,感天地,動鬼神。耶穌顯聖容的景象,聖伯多祿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」,其故安在?盡在不言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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